第32章 海谣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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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湿的海风穿过纱窗，带来远方鸥鸟的鸣叫。李牧坐在木质阳台上，打磨着诛魔剑所化的玉佩。自从国立大学图书馆事件过去三天，这座位于悬崖边的白色小屋成了临时避难所。
屋内传来水花声，接着是苏小雨的轻声细语。透过半开的浴室门，能看到蓝汐浸泡在特制水池中的模糊身影——海水混合着苏小雨调制的草药，勉强维持着鲛人脆弱的生命体征。
\今天气色好些了。\苏小雨擦着手走出来，阳光在她圆框眼镜上跳跃，\伤口开始愈合，但记忆...\
李牧握紧玉佩：\还是想不起我是谁？\
\不止。\苏小雨递来一杯自制的花草茶，\她连自己是鲛人都不记得了，只保留着一些本能反应。\
茶杯里的热气氤氲上升，映出李牧疲惫的面容。右臂金鳞已蔓延至脖颈，心口的玄鲛纹路却暗淡无光——蓝汐失忆后，这份契约似乎也进入了休眠状态。
\今晚是满月。\苏小雨突然说，\根据守藏史记载，鲛人王族的记忆与月相有关。\
李牧抬头，看到远处海平面上的落日余晖。最后一缕金光消失的刹那，屋内突然传来空灵的歌声——没有歌词，只有婉转的旋律，仿佛潮汐的律动被谱成了曲调。
\海谣！\李牧冲进屋内，只见蓝汐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嘴唇开合间流淌出古老音符。她的鱼尾无意识地拍打水面，激起的光点在空中组成奇特的图案。
苏小雨迅速翻开随身古籍：\这是...归墟方位图！\
歌声越来越嘹亮，小屋的玻璃窗开始共振。李牧感到右臂金鳞发烫，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突然，蓝汐停止歌唱，机械地指向大海：\那边...有东西在呼唤我...\
\不能去！\苏小雨拦住想要抱她起身的李牧，\没有准备就进入归墟太危险了！\
李牧轻抚蓝汐的额头，她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清明：\李...牧？\这声迟疑的呼唤让他心头剧震，但转瞬她又恢复茫然状态。
\至少等到子时。\苏小雨翻出一卷泛黄的海图，\大禹治水时留下的记载，月满子时是归墟潮汐最平稳的窗口期。\
夜深人静，李牧抱着蓝汐来到悬崖下的礁石区。月光如银纱铺展在海面上，蓝汐一接触海水就活跃起来，鱼尾泛起珍珠般的光泽。当月亮升至天顶时，她突然开始第二轮歌唱，这次旋律更加复杂。
海水随着歌声旋转，形成一条直通海底的隧道！隧道内壁由发光的水母和磷虾组成，照亮了深处的景象——一座沉没的古城轮廓若隐若现。
\归墟入口...\苏小雨声音发颤，\真的存在！\
蓝汐挣脱李牧怀抱，箭一般射入水道。李牧不假思索跟上，苏小雨则往身上绑了根绳索紧随其后。水道的浮力很特别，不需要游泳就能自然下沉，仿佛乘坐隐形电梯。
下沉过程中，李牧注意到水道两侧的壁画——讲述着鲛人族与玄龙的古老盟约。最后一幅画格外引人注目：玄龙将逆鳞交给鲛人女王，背景是九尊巨鼎的轮廓。
\九鼎...\李牧想起白芷晴最后的提示，\难道最后一座鼎在归墟？\
下沉约百米后，水道突然水平延伸，通向古城中央广场。蓝汐停在一根断裂的石柱前，轻抚柱上的铭文。李牧游近细看，发现铭文竟是大禹亲手刻下的《洪范九畴》片段！
\这里就是第九鼎的沉没处。\苏小雨通过手势和水下写字板交流，\但鼎呢？\
蓝汐突然游向广场边缘，那里有个不起眼的贝壳堆。她拨开贝壳，露出下方一块刻有奇异纹路的石板。当月光透过水道照射到石板上时，纹路开始流动，最终形成一尊小鼎的虚影！
\山河气韵！\苏小雨激动地写道，\九鼎不是金属铸造，而是大禹抽取九州龙脉凝成的气韵之形！\
就在李牧伸手触碰鼎影的刹那，整个古城剧烈震动！一只巨大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紧接着是八条布满吸盘的触手——渊蜃，归墟守护兽！
\糟了！\苏小雨疯狂拉拽绳索示意上浮，但渊蜃的速度更快。一条触手闪电般卷向蓝汐，李牧挥剑相迎，诛魔剑在水中划出金色轨迹，斩断触手尖端。渊蜃吃痛怒吼，喷出浓墨般的黑雾，瞬间遮蔽了整个水域。
混乱中，蓝汐的歌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黑雾被声波震荡出条条裂缝，李牧趁机抓住她和苏小雨向水道撤退。但渊蜃已经锁定目标，三条触手同时袭来！
??钧一发之际，苏小雨咬破手腕，将鲜血洒向鼎影。鲜血与气韵接触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渊蜃仿佛被灼伤般缩回触手，而李牧震惊地看到苏小雨周身浮现出与大禹画像完全相同的虚影！
\快走！\苏小雨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中响起，\我的血脉只能震慑它片刻！\
三人拼命上游，渊蜃的怒吼在身后回荡。当终于浮出水面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好洒落。筋疲力尽地爬上岸后，李牧发现蓝汐怀中紧抱着什么——那尊鼎影竟化为实体跟随他们出来了！
\山河气韵认主了...\苏小雨虚弱地躺在礁石上，手腕伤口已被海水泡得发白，\它选择跟随鲛人王族。\
蓝汐低头看着小鼎，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我记得这个...玄龙说过...九鼎齐聚时...\
话未说完，她突然痛苦地抱住头，鱼尾剧烈拍打水面。鼎影中飘出一缕黑气，钻入她的七窍！李牧急忙用三清道气驱散，但为时已晚——蓝汐眼神再度涣散，而且比之前更加严重。
\影尊的禁制！\苏小雨挣扎着爬起来，\他早就在九鼎气韵上做了手脚！\
回到小屋，蓝汐陷入昏睡。苏小雨包扎好伤口，取出家族秘传的《禹贡山海图》铺在桌上：\第九鼎气韵已得，但其余八道分散在世界各地。\她指向地图上的八个标记，\最麻烦的是这一道...\
标记显示在太平洋某处，正是现代核试验频繁的海域。
\辐射会污染气韵吗？\李牧忧心忡忡。
\更糟。\苏小雨苦笑，\那里是'龙伯国'遗址，传说中的巨人国度。根据记载，第五鼎气韵被龙伯国最后一位国王吞入了腹中。\
李牧刚要追问，窗外突然传来引擎声。透过窗帘缝隙，看到几辆黑色越野车包围了小屋，下来的人全都穿着印有\环球科技\标志的制服。
\吴天的残部！\苏小雨迅速收起地图，\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牧将诛魔剑握在手中：\带蓝汐从密道走，我断后。\
\不行！你现在—\
玻璃破碎声打断了她的话，几颗催泪弹滚入室内。李牧屏息挥剑，剑气形成屏障暂时挡住烟雾。苏小雨趁机背起蓝汐，推开书架后的暗门。
追兵破门而入，为首的竟是图书馆事件中那个被电网捕获的黑衣人！他手持改良过的息壤枪，冷笑道：\教授虽死，计划继续。交出九鼎气韵！\
李牧金鳞全开，预知到三秒后的弹道轨迹，提前闪避。但这次子弹在半空分裂成数十颗，形成天罗地网！就在危急时刻，昏睡的蓝汐突然睁眼，发出一声尖锐的海豚音。所有子弹应声凝滞，仿佛时间暂停！
\走！\苏小雨拽着李牧冲入密道。
密道通向悬崖下方的礁石区，但追兵显然早有准备——两架直升机已封锁海面退路。眼看陷入绝境，海面突然隆起巨大水包，数条鲛人破水而出，正是被蓝汐歌声引来的族人！
\王女归来！\为首的鲛人长老用古老语言呼喊，\海天绫何在？\
李牧想起血泪交融的秘术，但蓝汐现在的状态...不等他反应，苏小雨突然割破自己的手掌按在蓝汐额头：\以山河守之名，借血脉一用！\
大禹血脉与鲛人王血相融，竟也激发出了类似海天绫的效果！一道蓝金色光幕展开，暂时阻挡了追兵。鲛人们趁机将三人拖入海中，迅速下潜。
深水区停着一辆贝壳打造的奇异载具，内部有空气舱。进入后，鲛人长老检查了蓝汐状况，摇头道：\王女神魂被影尊禁制侵蚀太深，唯有归墟深处的'记忆珊瑚'能修复。\
\现在回去太危险了！\李牧反对，\渊蜃还在—\
\不必回古城。\长老从鳞片下取出一块七彩珊瑚，\这是三百年前从归墟主脉断裂的枝丫，虽效力减半，但足够唤醒部分记忆。\
珊瑚贴近蓝汐额头时，发出悦耳的共鸣声。她剧烈颤抖起来，大量记忆碎片以气泡形式从七窍涌出。李牧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商朝的山林、尧舜的战场、蓬莱的仙岛...
\李...牧...\蓝汐终于完整地叫出他的名字，眼泪化作珍珠滚落，\我想起来了...玄鲛契约...我们...\
话未说完，载具突然剧烈摇晃。监视屏显示海面上空出现巨大漩涡，一个模糊的黑影正在成形。
\影尊本体！\鲛人长老面色大变，\他从归墟苏醒了??\
更糟的是，三清结晶此时突然自行激活，白芷晴的虚影急促道：\李牧！玉霄子前辈发现影尊在同时攻击所有时空节点！你们必须立刻—\
通讯被强烈干扰切断。载具内的灯光忽明忽暗，蓝汐挣扎着抓住李牧的手：\下一个时空节点...我知道在哪...\
她蘸着海水在舱壁上画出简图——正是国立大学图书馆的平面图，七个点位连成北斗七星形状，勺柄指向...
\特藏室的地下密室！\苏小雨恍然大悟，\那里藏着开启最后时空节点的钥匙！\
鲛人长老命令全速前进：\我们送你们回岸边，但之后的路...\
\我们自己去。\李牧握紧蓝汐和苏小雨的手，\三个时空的旅行者，本该同去同归。\
载具破浪前行，身后海天交界处，黑影已凝聚成顶天立地的巨人形态。影尊本体的觉醒，意味着最终决战即将拉开帷幕。而李牧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的吴天虽然已死，但在其他时空节点，影尊的分身们正同时行动...
下一次行动，他们将重返国立大学废墟，寻找那把通往最后战场的钥匙。而这一次，蓝汐恢复的记忆中，还藏着一个关于三清道气本源的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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