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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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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仪先是在心中对皇帝老儿进行了一顿鄙夷,之后将桌上掺了药粉的酒杯拿走,对疑惑的公主说:“夭夭,这药可不能乱用。”

“这是药吗?是什么药?”公主写道,果然对此毫不知情。

“就是、就是我不需要的药,你以后不用再往酒里加了。”宋仪不好意思对她如实道来,只好含糊其辞。

“可是父皇让我用诶。”公主有些顾虑。

“你父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需要再用了……”

公主虽还是不解,但只得点点头。

…………

夜晚,宋仪靠坐在床头捧着书看,公主则枕着一边胳膊,用侧躺的姿势看着宋仪。

日落而息是古人向来的作息规律,王公大臣乃至皇室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有时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需要熬夜罢了,而宋仪不同,虽然来这个世界已久、睡得确实早了很多,但刚入夜时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何况今日枕边还躺着一个不甚熟悉的姑娘,没有酒精与药物的催动实在躺不下去,因此随手从屋里取来一本《左传》看。

“夫君喜欢看书吗?”公主看得久了,起身写下一句话。她即便睡觉时身边也会摆着小桌子。

宋仪看到纸上的“夫君”二字,心中不由得动了一下,这是公主第一次这么称呼他,因为按地位来讲公主完全不用如此称呼,只需称“驸马”或名字。不过被这么叫的感觉还真不错。

“谈不上喜欢,只是一来无事可做,二来有必要看。”他如实回答,之后发现这本书比较陈旧,有明显翻看过的痕迹,于是问:“你也看过吗?”

“父皇让我看,我就得看,不过不喜欢。”

“那你知道重耳的故事吗?”宋仪考她。

“那个逃亡而归、兴晋称霸的国君。”公主自如地写道,看来确实对书中内容很熟悉。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很厉害。”公主写下三个字,似乎觉得有些不够,又加上:“熬过了那么多苦难,再多的荣耀也该属于他。”

“这倒是。”宋仪胆大地在她尚且未完全脱离稚气的脸上轻捏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我觉得比起苦难,让他成就霸业的更多来自气运。”

看着公主不解的神情,他继续问:“一个被自己君父攻打、毫不抵抗落荒而逃之人,如果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看他?”

“应该会置之不理。”公主想了想写道。

“被君父攻打,不论内情如何,在外人看来要么说明不孝要么说明不忠;落荒而逃成为丧家之犬,要权没权要力没力,身边只有一群狐朋狗友。外人不管是出于人格还是出于价值都不会理睬他,贸然收留还会恶化和晋国的关系,谁会愿意去做?可偏偏他不一样,每逃到一个国家都会受到最高规格的礼遇,即便有的国家君王不喜欢他,臣子也会力谏君王对其善待。秦穆公甚至肯用称颂天子的词句来赞美他……他的力量也在无数辗转中越来越强,这不是气运又是什么呢?”

宋仪感叹一声,继续道:“如果他每到一个国家都吃闭门羹,连与君王见面的机会都得不到,即便有满腔热血才华都得不到施展。长此以往,他身边仅剩的战友会渐渐溃散,他也终会沦为天下笑柄。气运就是这么神奇,当拥有气运的你和敌人作对,一路走来会发现站在你对面的就只有那一个敌人,剩下所有人都在帮你,甚至走在沙漠口渴了都会遇上一场雨……”

公主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宋仪觉得自己说太多了,于是尬笑几下收了尾:“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别见怪。”

公主摇摇头,认真的写下一句话:“夫君说的很好,我还想听。”

这哪像个公主的样子,宋仪心想,突然之间觉得公主就像一只天生耷拉着耳朵的温顺小狗,不管你抚她的毛还是拨弄她的尾巴,都会眨着温和的眼睛看向你,甚至在你坐在炉火边取暖时她都会安静地伏在你身边打盹。

与她相比,顾思甜就像只傲娇的猫,有时会主动蹭你的脸,但有时也会背过身子不理人,心中却暗暗期待着你去挠她的下巴。

一个想说一个想听,几支蜡烛在床头散发着橙黄色的光。两颗心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拉近。

……

接下来两天,宋仪大部分时间都和公主待在一起,晚上也留下过夜。当然这些走之前都对顾思甜交待过的。

直到第三天正午,阿梅急匆匆跑进来呼唤:“驸马爷,李大人在外面想见你!”

这段时间宋仪已经对这处院子以及御花园的大部分地方都熟悉起来,进进出出也不再需要侍女们带路。

“又有什么进展,急成这样?”宋仪远远就对李镜明吆喝一声。

这座御花园能进来的人很少,不必太过忌讳言语。

李镜明看上去十分激动,甚至都来不及找说话的地方,声音也压抑不下来,当即就对宋仪说:“伏击成功,《帅》当场身亡!”

一听此消息,宋仪也顿时精神起来:“当真?!确认过了?”

“千真万确!伏兵中有认识《帅》模样的人,确定是他无疑!”

“如此一来,他们群龙无首,那些所谓的计划想必也难以为继了。”宋仪心中的惊讶仍没有平息,不过这终归是个好消息。

“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已经准备先对段洪下手,就在这一两日了。之后从孙乐邦到他底下的羽翼,一个都跑不了!”李镜明仅剩的一只眼中难得的迸出精光。

“不过一王身亡,还是被袭遇害,必然是场不小的风波,你们可别玩脱了。”宋仪冷静下来后提醒道。

“这你不必多虑,伏兵皆乔装为了匪盗模样,甚至那批人还做戏做到底,干脆盘踞附近,就等官兵前去《剿匪》了。”李镜明解释。

“这也仅仅是表面功夫,明面上虽有了说辞,可背地里却难以让诸王安心。”

“不安心点也好,就当杀鸡儆猴了。”李镜明说:“皇上早有削藩之意,甚至公之下的爵位也有裁撤想法,借此时机也正好给诸王提个醒,告诉他们心术不正就是这般下场!”

“真是个大工程,大到不适合现在做。”

“确实不适合,但也等不到以后了。”李镜明附在宋仪耳边压低声音:“虽然皇上没明说,不过老夫觉得他自知时日无多,想尽早将道路铺平。”

“铺路?给谁?皇上立储了?”宋仪惊讶,不过想来也正常,太子总得有人做,不然皇帝驾崩后必然乱成一锅粥。经过中蛊的危机后,皇帝想必会把立储提上日程。

“虽然没有指明,不过老夫觉得有可能是晋王。晋王的封地当初扼守元、吴两国之交会,本就比其他诸王高一层级,此外之前对吴用兵,也是晋王所领,可以说夺下半数吴地之功属于他也不为过。”

“晋王是谁?不是说亲王无权么,怎么还有兵?”

“晋王陈理,皇上次子,不过长子当初在鄱阳湖水战中战死,晋王便是最长者,本就在储君之争中占尽先机。至于带兵嘛,诸王确实都无兵无权,但正因如此,临时让晋王带兵,不正是给他积攒功勋么?”李镜明分析道。

“所以皇上之所以削藩,就是为了给未来的太子清理障碍?”

“老夫觉得这是大头儿,不过也有省钱的因素在,皇上觉得每年给王公贵族的俸禄太多了,不如省下钱来筹措军费。”

“……”宋仪沉默。理是这么个理,但事不能这么做。削藩可以理解,虽然困难重重,但好歹难在当代、利在千秋;裁撤贵族就显得太过急促,在国祚动摇、内忧外患之际还得罪那么多人,岂不是自找麻烦。

“你不劝劝吗?”他问。

“你不要遇事就问老夫劝没劝,当然劝了,没用啊!”李镜明瞪眼吹须,也显得无奈:“不过皇上是老了心情急躁,还没到老糊涂的境地,再给他点时间想明白吧!”

“那徐将军怎样,没出什么事吧?”宋仪想起那伙逆贼想对徐岚不利。

“当然,那小子得到消息后就做足了防备,果然有人拿着某些把柄前来威胁,不过来人不仅没成,还挨了顿打!”

“来人是谁?”

“想来就是情报中的那个武将,枢密使丁溯。”

“他一个兵部尚书,敢打枢密使?”

“枢密使又如何,不服去找皇上告状吗?”李镜明嗤之以鼻。

这话将宋仪逗乐。确实,难道能去告状说自己威胁不成反被打?除了吞下恶气外好像还真没啥别的办法。(枢密院与兵部同管军事领域,但职责不同。前者掌管军事政令、上传下达;后者管京城防卫、皇帝仪仗、武举等。)

“不过这也足以看出这帮人预谋潜伏已久,其成员从政到军再到经济命脉,全都掌握要职,再任其发展下去,或许还真能将这朝廷蛀空了!”宋仪感慨。

“不过如今,他们的美梦也算到头了!”李镜明语气坚定,格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