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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越鸣砚自见到秦湛起,第一次听见如此温柔的轻笑声。作为燕白的剑主,秦湛强得令人侧目。她深不可测的修为让她在旁人眼里显得高不可攀,甚至哪怕近在咫尺都似乎隔着山雾,让人瞧不真切,也不敢瞧真切。
即使越鸣砚在对方伸出手的那一刹,与她靠得很近,越鸣砚的眼里留下的也只是秦湛模糊的白色身影和她淡泊偏冷的声线。
越鸣砚怔了怔。
燕白剑道:“哇秦湛,你真的越活越没有良心了,你徒弟这么惨,你还笑得出来?”
越鸣砚听见燕白剑提到了自己,刚想要开口解释,秦湛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声音又恢复了淡泊偏冷的样子。
秦湛道:“到了。”
越鸣砚这才惊觉,他随着秦湛踏上了通往筑阁的玉阶,只能看见一片极高的黑色建筑远远立着,纵使模糊那股扭曲与奇诡感仍旧铺面而来。
越鸣砚听见燕白道:“都六十年没来过这地方了,这地方还是这么诡异。徐启明看着挺正常一个人,怎么就不救救筑阁这糟糕透顶的审美。”
越鸣砚知道筑阁。每个活在阆风辖地的百姓都知道这座仙山的构成。
剑、衍、药、筑四阁围绕其中正法殿,五座山峰延绵方构成阆风派。其中剑阁修剑道,衍阁主器,药阁炼丹心,正法万象森罗。
唯有筑阁,哪怕在市井小巷的流言里,也少见有关它的故事。众人只知道它是阆风山门最难攻克的一山,说是昔年创立筑阁的第一人阁主,是昆仑八派中悬圃的最后一任掌门。他以悬圃密不外传的阵法符箓构建了筑阁,又以此重修了阆风的护山大阵。
四十年前正道与魔道那惊天一战,正道正是靠着阆风这传闻中的护山大阵,保住了万千无辜百姓。那些百姓们只记得当时有座黑色的巨塔冲天而起,似是巨人抬足迈步震动大地。自那座塔升起来,炼狱窟的那些鬼东西便再也进不了阆风的地界了。
这就是百姓们对于筑阁的全部认识,神秘、强大,又透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越鸣砚隐隐瞧着那建筑,想着那会不会就是故事里曾经拔地而起的那座巨塔。只是那塔看起来也不过只是普通的六层八角塔,这样的塔似乎怎么都无法和故事里的“巨塔”联系去一起。
秦湛身怀燕白,她不过刚踏上筑阁的玉阶,筑阁塔内用以鸣警的青铜钟便一声一声的荡开。
越鸣砚便这乍起的鸣警给吓了一跳,秦湛倒是目色坦然。燕白剑见状在一旁笑的直拍地,对秦湛道:“秦湛啊秦湛,六十年啦,你当上剑主都快有四十年了吧?筑阁还没把对你的禁令给消除呐?”
秦湛连没眉毛都没动,径自上楼。
越鸣砚跟在她的身后,正不明所以,忽听见秦湛道:“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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