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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大家机灵,轻扯一下公主的衣袖,指着让看院里跪着的另外一个人。
刚开始,静安长公主还没回过神,抱着雀奴,越过远归的儿子,才把目光投向忆君。她再看向灵堂外左右为难的大管事,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进去罢,先给你祖父磕个头。”静安长公主对着儿子温声说道,转头再对着忆君道:“你也去罢,跟在泰宁的身后替雀奴尽个孝,她太小没法子亲自向曾祖父上香,该做的你替她代劳了。”
尚坤仍不满意,他要家里认同阿圆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单单以他孩子生母的身份出现。
“阿娘,阿圆自己也该上柱香……”尚坤后面的话被静安长公主打断,他肩上落下一只手,静安长公主轻轻摇头示意。
傻孩子,他想要什么当娘的人肯定是知道,可不能急于一时,也不看眼下什么个情景,国公府里躺着一个死人等着出殡,大长公主府躺着一个活人气奄一息。
“你祖母也病了,天天盼着你和雀奴回来。”静安长公主说了半句话头就顿住,她知道儿子明事理,不会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阿圆身体弱,气色也不大好,进去磕过头后让她到我跟前来,让宫里的御医瞧一眼,好开个方子调理。”
清楚儿子的脾气,静安长公主说话句句顺毛挼,温声细语情意真挚,倒让尚坤真是舍不得阿圆跪在灵堂里受罪。如果不是为了给她正句,他才不愿意带她来,放着聆风院暖烘烘的正屋不去呆,跑来这阴冷的地方,还不是为了一个名份。
祖母和阿爹他们不愿意给,他也能让阿圆一生风风光光不受冷眼,可他更希望自己挑中的妻子真正融入尚家,而不是一个人躲在背后。
定国公从眼皮露出的一条缝看向儿子,见他换过孝服端端正正跪在灵前,算是消了一半气。东边厢房里已经传来妻子柔声唤雀奴,定国公心内也痒痒的,极为想见孙女一面。
屋里那个怯弱的女子磕过头后又轻手轻脚出去,定国公这才抬眼看向儿子,对上一双坚定的眼睛。
尚坤打定的主意绝不会轻易更改,他抄起纸钱点燃在火盆里,“阿爹,尚家现时富贵滔天,不需要再娶进门一个华族女子装点门户。儿子别的不求,只求一个可心。”
定国公轻哼一声,没打算在灵堂里说这些事。
那边忆君磕过头后去了东厢,真有御医等在那里为她诊脉。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天气冷连着赶路,受了冻并劳累过度,说是让静养一两个月即可。
静安长公主听了腾出一只手轻拍忆君的手背,“让你受苦了。”她很少摆公主的架子,说话总是细声细气和善无比,可忆君明白皇家的公主决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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