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冰裳穿越雁回时(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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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惜文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见庄寒翎冷不丁问道:\庄仕洋是裴大福的人?\
阮惜文下意识摇头,\府上这么多年,从未与裴大福有过来往......\
\那为什么厨房里有密道直通裴大福后院?\庄寒翎语气平静,却像惊雷炸响在屋内。
阮惜文瞳孔骤缩,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上。
\翎儿!\宇文长安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难道......\他声音发颤,\惜文能出来,都是你们姐妹所为?\
他像是突然想通什么,震惊地看向庄寒翎:\惜文的腿......也是你们治好的?\
阮惜文见状,像以前一样夹了块姜醋鱼放到宇文长安碗里,眼神示意他冷静。
庄寒雁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姐姐,我们要说实话吗?\
屋内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庄寒翎放下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账册,轻轻摊开在桌上:\回来前,我在儋州商会发现了这个。\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
\万历三十九年三月,收南海夜明珠十二颗,兑银八万两......\
\万历三十九年五月,收前朝御制青花瓷瓶一对,兑银五万两......\
庄寒翎指尖轻点最后一行小字:\这些银子,辗转流入了各行各业。不只是刚回来的贫农印子钱,各个行业都借了我'庄寒翎'的银子。\
她冷笑一声:\我想,这应该就是你们所查的裴大福的'遗产'吧?\
阮惜文猛地站起身,椅子\砰\地翻倒在地:\庄仕洋!你这个畜生!连亲生女儿都利用!\
她浑身发抖,眼前浮现出当年自己被按在祠堂打断双腿时,庄仕洋那句轻飘飘的:\惜文,孩子我已经连夜送往儋州......\
原来从那时起,他和裴大福就在谋划,要把她的女儿变成敛财的工具!
宇文长安连忙扶住她颤抖的肩膀:\惜文,冷静......\
\冷静?\阮惜文声音嘶哑,\他们用我女儿的名义放印子钱!用我女儿的名义害人!那些被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骂的都是我女儿的名字!\
她突然抓住庄寒翎的手:\翎儿,那些借据......\
\放在庄仕洋书房了。\庄寒翎反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所有以我名义放出的印子钱,借据全在他书房,这会应该已经有人发现了吧。\
庄寒雁骄傲地补充:\我知道,是傅云夕。\
宇文长安也开始慌乱,“翎儿,你可知傅云夕是谁,万一他把罪证藏起来……”
庄寒翎和庄寒雁一边拉一个,“不会的,他巴不得庄仕洋死,毕竟,他也是裴大福义子呀!”
宇文长安震惊地看着眼前年仅六岁却运筹帷幄的女孩:\翎儿,你......\
\我在儋州很早就发现了。\庄寒翎平静地说,\张佑昌每年都会收到京城送来的'抚养银',可有些银子......\
她掏出一枚铜钱放在桌上,上面赫然刻着\儋州商会\四个小字。
“而傅云夕……也有这种钱,我就查了查。”
傅府中庄语琴已经三天滴水未进,耳边不断回荡着小娘周如音被流放前的最后一句话——
“语琴,记住,凡事多留个心眼。”
她靠在窗边,忽然听见几个下人在院墙外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庄府又被围了!\
\马上又要被关了......\
她浑身一颤,猛地推开窗,嘶声问道:\你们说什么?!\
下人们立马四散而逃。
庄语琴猛地起身,眼前一阵发黑,却还是跌跌撞撞冲出府门,正好撞见傅云夕押着庄仕洋一行人从长街经过。
\父亲!\她尖叫一声,直扑傅云夕,\这次又是因为何事?!\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中布满血丝。
庄语山和庄语迟被官兵按着,拼命朝她伸手:\姐姐救我们!\
\语琴!\傅夫人带着嬷嬷匆匆赶来,强行将她拽回,\别胡闹!\
庄语琴挣扎着回头,却只能看着父亲被押走的背影。
刑部大堂上,庄仕洋挺直脊背,拒不认罪。
\傅大人,就凭印子钱你就再次关押本官?\
傅云夕冷笑一声,猛地将一沓泛黄的信件摔在案上:\庄大人,这些可是你的笔迹?\
庄仕洋低头一看,瞳孔骤缩——
那是他当年亲手写给裴大福的投诚信!
信中清清楚楚写着:
\阮家私印已得手,阮家三日后可除。\
\与大人作对者,哪怕父亲我皆已料理干净。\
每一封,都盖着他的私印。
庄仕洋脸色瞬间惨白:\这......这不可能!这些信早就......\
\早就烧了?\傅云夕讥讽地打断,\可惜啊,裴大福留了一手,把这些藏在了私院的暗格里。\
他俯下身,压低声音:\庄大人,你为了投靠裴大福,连亲生父亲都能杀,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可真是......\
庄仕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大人明鉴!下官是一时糊涂啊!\他猛地抬头,眼中挤出几滴泪,\看在阮家当年的恩情上,饶我们一命吧!\
他膝行几步,突然抓住傅云夕:\你是我的姑爷,你帮我告诉圣上,我愿意入赘阮府!补偿阮家!这样惜文也不用跟着我处斩,我愿意将家产全数充公......\
所有的官兵都震惊了,随着震惊是一种深深的无力,这种人,这种人……
傅云夕回神后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抖开:\庄大人,您怕是忘了——您已经和阮夫人和离了。\
\什么?!\庄仕洋瞪大眼睛,待看清纸上内容后,突然暴起,\这不是我写的!有人伪造笔迹!\
他转向傅云夕,声嘶力竭:\这定是有人陷害!方才的认罪也不作数!那些信......那些信都是假的!\
最终就像他陷害阮家满门一样,也没有人相信那封书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