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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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唯初结束手术后，手机里跳出好几条消息。
明知道他手术中不会看手机，梁羡青还是絮絮叨叨的一会儿给他发一条消息。
像是在实时更新她的买菜进度和回家路线。
“到菜市场啦，这里的阿姨热情又亲切，看我漂亮还多给我送了一把葱呢，真是有眼光！”
“买完菜回去喽，反正不远直接走回去吧，今晚等我这个天才神厨给你大显身手吧。”
“我后悔了，不该走回来的，买的菜这么重，袋子把我手都勒红了，你要怎么赔我！”
原唯初脱下蓝色的手术服，冷白俊秀的脸上眼神含笑，一条一条耐心的看下去。
“你家这边的拐角巷子又黑又暗，路灯竟然也坏了，我要投”
然后戛然而止。
原唯初笑了笑，她应该想说，她要投诉吧。
继续往下看，却没有消息。
这就是最新一条，停留在十分钟之前。
他的笑缓缓收了，眼神忽得变暗。
依照她任性妄为，直来直往的性子，话不应该只说一半，到家后也不应该不说。
原唯初拧起眉头，心上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发消息给她，没有回复。
打她的电话，显示关机。
最后他打开手机定位软件，代表着梁羡青位置的红色图标并不在市中心的他家，却在另一处。
原唯初脸色骤变，冲出门去。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最后提到路灯坏掉的巷子里，原唯初猜想成真，没有见到梁羡青，却见到了另一个人。
脸色煞白的林曦，站在巷子里，地上是散落一地的蔬菜。
原唯初认出地上那个装着菜的塑料袋，和手机里梁羡青抱怨太重，之前发过来给他看的图片里一样。
听到脚步声，林曦脸色惶惶的抬眸，见到是原唯初才捂住胸口，松了一口气。
“阿初……”
他眼神死死盯住林曦，语气危险而冷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梁羡青呢？”
林曦心里颤了一下，她第一次见原唯初这样陌生，眉眼阴郁冷漠，一丝笑意也没有，整个人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好像他本来就是如此。
她被吓得愣在原地，原唯初却没有耐心，一步步逼近她，又冷冷问了一遍：
“说话，你看到她了吗？”
林曦不自觉的一步步后退，后背碰到坚硬的墙壁才如梦初醒。
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她不该害怕的，她怎么会害怕他呢，那可是她的阿初，温柔体贴，永远对她笑的阿初。
林曦只当她是被刚才目睹的事情吓傻了，压下内心的恐惧，艰难的开口：
“阿初……梁老师她似乎被一个黑衣人抓走了。”
小区和小巷只有一墙之隔，林曦的家就住在这里楼上，从她的卧室房间可以清楚看到小巷子发生的一切。
刚刚林曦正好在楼上，正好看到梁羡青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拖走了，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里的惊呼。
林曦本来还以为是灯光不好，她眼花看错了，后来匆忙下楼到巷子里后，才发现她真的不见了，只留下一地凌乱。
原唯初确认猜想后，转身就走，却被她拉住手臂拦住。
林曦慌乱的说：“阿初你去哪里，我已经报警了，我们等警察过来吧！”
她也看到新闻了，社会板块的热搜第一。
【“星期五”连环杀人犯十年后再次现身，多人失踪案或与此有关】
警方发布的嫌疑犯画像特征：
个子不高，170cm左右，一身黑衣，戴黑色鸭舌帽，左手带着手套。
而林曦看到了，今晚掳走梁羡青的这个黑衣人，所有特征都和嫌疑犯一模一样。
和十年前杀死原唯初父亲的连环杀人犯一模一样。
林曦虽然担心梁羡青，但她也担心原唯初。
原唯初不能去找梁羡青。
她怕他再次受到刺激，心理问题再次复发。
更怕，他会做出冲动的事，一怒之下杀了犯人，为父亲报仇。
他是医生，他的手应当是救人的，不应当为了一个人渣变态而染上鲜血，成为另一个杀人犯。
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屠龙少年终成龙，她不会让原唯初变成这样。
林曦眼神坚定，拽住原唯初的手臂更加紧了一些，劝他：
“梁羡青一定会没事的，警察一定会救她出来，把杀人犯绳之以法的！阿初，你不要犯傻，不值得！”
原唯初低头漠然的看向她，毫不留情的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笑得温柔而嘲讽：
“林曦，你以为你是谁？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
林曦眼神受伤，被他的冷漠刺痛，但依然不放弃，眼角通红的哭着说：
“阿初，一旦杀人就回不了头了！你的前途，你的生命，你的自由，你的一切，你全都不要了吗？”
原唯初没有犹豫的转身，平静的说：“不要了。”
这些有什么重要的呢？
如果连梁羡青也因他而死，那他活着也不过是更加痛苦的炼狱。
万劫不复又如何？
他必须亲手将那个畜生碎尸万段，一刀一刀的把父亲曾经受过的痛苦全部还给那个人渣。
连带着精神失常烧炭自杀的母亲那份，连带着因为无父无母被人孤立长大的温以年那份，全部一起还回去。
他那份就不必了，他的痛苦是自己活该。
林曦看着原唯初决绝离开的背影，呆呆立在原地很久很久。
直到警察赶到，她又把刚才目睹的案发现场描述一遍。
警官老周记完笔录后，对旁边的另一个徒弟小李说：
“张烈这小子怎么不见了？他要是知道这次真的是连环杀人犯出现了，肯定激动的不行。”
小李：“他之前接了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出门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老周：“不会是女朋友把他叫走了吧，这小子最近神神秘秘，天天抱着手机和人聊天，一看就是谈恋爱了！”
小李摸了摸头，觉得不像，张烈那个一心扑在连环杀人案调查上的热血新人警察，怎么可能有闲心谈恋爱。
不过他也没反驳师傅，把话题拉回来，“师傅，连环杀人犯会把人带到哪里？”
谈到正事，老周也不再耽误时间，转身上了警车：
“刚才专案组已经通过大数据监控锁定他藏身的大致范围，联系局里加派警力，我们过去一个个搜，今晚必须抓到他！”
一间偏僻的地下室内，一直清醒却假装被迷晕的梁羡青睁开双眼。
周围一片漆黑，黑衣人刚刚关门出去。
双手被紧紧绑在身后的椅子上，梁羡青稍一用力，就解开了绳子。
她的全国散打冠军老师不仅教了她怎么打人，还教了她怎么防身，怎么脱困。
他常说：“学武的人不能空有蛮力，还要擅用巧劲。”
正好梁羡青的双手还算巧。
听到脚步声走远之后，她走到门后，从头上取下黑色发卡，插进锁眼，找到地方轻巧一转，门开了。
她之前为了打开原唯初家上锁的门，专门对着网上视频学了好久。
可惜上次没来得及派上用场，但这次却用上了。
果然老话说得没错，多一门技术，多一个出路啊。
世上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学的知识，你学的东西早晚都能派上用场。
梁羡青打开门，外面是一个低矮的走廊，对面还有一个密闭的房间。
撬开锁之后，她推开房间，里面躺着一地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足有十个。
他们被绑住双手，胶带封住嘴巴，只剩一双充斥着恐惧惊慌的眼睛看着她。
梁羡青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年轻女孩面前，撕开她嘴上的胶带，“不要叫，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女孩本来也没有叫的力气，她被关在这里已经一周，那个变态每天只给很少的食物和水，只保证他们不饿死，但身体虚弱无法求救逃跑。
梁羡青：“警察很快会找到这里，你们先待这里不要动，很快就有人来救你们出去。”
但女孩听到她的话却面露惊恐，身子抖个不停。
梁羡青还想再安抚她几句，却见她颤颤巍巍的指着落在梁羡青身后的黑影，眼神无力而绝望：
“来不及了，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