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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全部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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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的夜色比汴京更加潮湿闷热。

柳梅三人换上了江南常见的粗布衣裳,沿着运河边的小路疾行。

月光被云层遮蔽,只有零星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为她们照亮前路。

“前面拐角就是'醉仙楼'。”

柳梅压低声音,“皇城司在杭州最大的暗桩就在那里。”

李香突然拉住二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人迅速隐入墙角的阴影中。

一队巡逻的衙役从主街走过,灯笼的光亮照出他们疲惫的面容。

“听说知府大人被关进大牢了?”年轻衙役小声问道。

“闭嘴!”

领头的班头厉声呵斥,“不想活了?上头的事少打听!”

等脚步声远去,柳眉儿轻哼一声:“看来杭州官场已经人心惶惶了。”

三人来到醉仙楼后门。

柳梅有节奏地叩击门板——三长两短,停顿,再两长一短。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只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她们。

“客满,改日再来。”沙哑的声音从门缝传出。

“西湖水干雷峰倒。”柳梅低声道。

门后沉默片刻,回道:“钱塘潮起海天阔。”

暗号对上,门立刻大开。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将三人让进屋内,迅速关上门。

“三位大人可算到了。”

老者直起腰,声音突然变得清朗,“属下杭州暗桩总旗周安,参见三位大人!”

烛光下,这\老者\揭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三十出头的精悍面孔。

柳梅微微点头:“周总旗,情况如何?”

周安引着三人穿过暗道,来到一间密室。

墙上挂满了人物关系图,桌上堆着厚厚的卷宗。

“十二家士族中,陈、林、王三家罪证确凿,其余九家还在搜集证据。”

周安指着墙上的图表,“最棘手的是杭州织造赵德全,此人表面清廉,实则与陈元礼勾结最深,但行事极为隐秘。”

李香凑近查看图表:“这些红圈是?”

“已控制的证人。”

周安指向几个名字,“但关键证人林汝贤的心腹管家林福失踪了,此人掌握着林家与倭寇往来的账册。”

柳眉儿眼睛一亮:“可有线索?”

周安从桌上抽出一份密报:“据暗桩探查,三日前有人看见林福往灵隐寺方向去了。”

“灵隐寺?”

柳梅皱眉,“那里可是佛门清净地。”

“正是。”

周安冷笑,“所以更可疑。灵隐寺监院慧明和尚,是陈元礼的表弟。”

三人对视一眼,李香立刻道:“我和眉儿去灵隐寺,梅姐你留下来梳理这些卷宗。”

柳梅点头:“小心行事,若遇抵抗...”

柳梅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明白。”李香和柳眉儿点头应道。

……

杭州府大牢,阴冷潮湿的地牢深处。

陈明远蜷缩在角落,身上的锦袍早已污秽不堪。

这位昔日的杭州知府,如今成了阶下囚。

牢门铁链哗啦作响,陈明远猛地抬头。

赵楷缓步走入牢房。

陈明远扑到栅栏前:“殿下!殿下明鉴!下官冤枉啊!”

“冤枉?”

赵楷冷笑,从袖中抽出一份供词,“漕帮大当家陈三刀已经招供,你收受陈元礼白银五万两,故意纵容漕帮沉船……”

陈明远脸色惨白,嘴唇颤抖:“那...那都是陈元礼逼下官做的...”

“是吗?”

赵楷冷笑道,“那克扣赈灾粮款、强占民田、贪墨河工银两,也是被逼的?”

陈明远瘫坐在地,冷汗涔涔。

赵楷冷冷地扫视陈明远一眼,“陈大人,本王给你指条明路。供出所有与你有勾结的官员和士族,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陈明远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殿下...下官若招供,家人...”

“放心。”

“陛下仁厚,不会牵连无辜。你那个在国子监读书的小儿子,本王可以保他性命。”

陈明远浑身一震,抬头看向赵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不信?”

赵楷道,“本王言出必践。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赵楷转身欲走。

“殿下!”

陈明远突然喊道,“下官...下官愿意招供!”

赵楷轻笑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来人,准备笔墨!”

……

灵隐寺后山的藏经阁内,一盏孤灯如豆。

林福跪在蒲团上,额头抵地:“大师,求您救救小的!”

慧明和尚手持念珠,面色阴沉:“林施主,你带来的东西呢?”

林福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这是老爷与倭寇往来的全部记录,还有...还有与朝中几位大人的书信往来。”

慧明眼中精光一闪,伸手去接。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轻笑:“多谢二位,省得我们找了。”

“什么人?”慧明厉喝一声。

慧明和尚话音未落,禅房的门窗同时被踹开。

数名黑衣劲装的皇城司精锐鱼贯而入。

李香手持雁翎刀,一个箭步冲入,刀尖直指慧明咽喉:“秃驴,把账册交出来!”

柳眉儿则如灵猫般闪到林福身后,一把扣住他的肩膀。

慧明和尚脸色大变,手中念珠\啪\地散落一地。

他踉跄后退,后背抵上经架,颤声道:“女...女施主,此乃佛门净地...”

“净地?”

李香冷笑一声,“是藏污纳垢的净地吧?”

林福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一名皇城司校尉一把夺过林福手中的账册,粗略翻看后,对李香点头:“大人,是真货。”

柳眉儿单手拎起瘫软的林福,像提小鸡似的晃了晃:“林管家,说说吧,这账册里都记了些什么?”

林福抖如筛糠,结结巴巴道:\回...回大人的话,是...是老爷与倭寇的往来账目,还有...还有...”

慧明和尚突然暴起,抓起经架上的铜灯砸向最近的皇城司校尉:“去死!”

“砰!”

李香眼疾手快,一个侧踢将铜灯踹飞。

铜灯砸在墙上,火花四溅。

“拿下!”柳眉儿厉喝。

两名皇城司精锐立刻扑上,一左一右将慧明按倒在地。

慧明拼命挣扎,却被一记手刀砍在颈后,顿时昏死过去。

李香收刀入鞘,冷声道:“全部带走!”

校尉上前,用浸水的牛筋将慧明双手反绑,又用黑布袋套住他的头。

另一名校尉则麻利地给林福上了镣铐。

柳眉儿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轻一晃,火苗窜起:“搜!把这禅房翻个底朝天!”

皇城司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经架被推倒,蒲团被撕开,地板被一块块撬起...

“大人!”

一名校尉突然从佛像底座下抽出一个暗格,“有发现!”

李香快步上前,只见暗格中整齐码放着十几封书信,信封上赫然盖着倭国平氏的朱印。

“好个吃斋念佛的和尚!”

柳眉儿冷笑,“把这些都带上,回去慢慢审。”

……

'醉仙楼'密室内。

昏暗的烛光下,慧明和尚被按坐在一张木椅上,黑布袋已被摘下,露出他惨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

李香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冷冽:“慧明大师,说说吧,你和陈元礼是什么关系?”

慧明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贫僧……贫僧只是偶尔与陈施主论佛,并无深交。”

“哦?”

李香挑眉,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在他眼前晃了晃,“那这封你写给陈元礼的信,又作何解释?”

慧明看清信封上的字迹,瞳孔骤然一缩,额头渗出冷汗。

柳眉儿在一旁冷笑:“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别自误。”

慧明浑身发抖,终于崩溃,颤声道:“贫僧……贫僧只是替陈施主传递些消息,绝无他意啊!”

“传递什么消息?”李香逼问。

“倭寇……倭寇的密信……”慧明声音越来越低,“陈施主怕走官道被查,便让贫僧借香客之手,暗中传递……”

李香和柳眉儿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