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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雪地驯狼(星刃认主)
霜降节气的初雪裹着松针砸向山寺,昭宁抱着星陨剑穿行松林时,斗篷边缘已结出冰棱。她本是寻紫叶桑做药引,却在腐叶堆里听见幼兽的呜咽——三只山猫正围着只灰蓝色的小狼,狼腹下还护着团更小的毛球。
“嗷——”小狼发出破碎的嘶吼,右眼下方的星状胎记被抓得血肉模糊,却仍用身体挡住山猫的利爪。昭宁看见它腹间的伤口翻着白肉,几乎能看见跳动的脏器,而身后的狼崽不过月余大,绒毛上结着冰碴,正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去!”她甩出行脚商送的响箭,星陨剑穗上的金箔在风雪中划出冷光。山猫被响声惊退,却在看见她掌心星纹时突然炸毛——那是北疆野兽对星陨凝本能的恐惧。昭宁趁机扑过去,解开狐裘裹住狼崽,指尖按在小狼伤口上,星芒化作淡淡金光渗入皮毛。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她的声音混着风雪,却比狐裘更暖。小狼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瞳孔里竟映出她掌心的北斗星纹,粉红的舌头轻轻舔过她指尖的血珠——方才被山猫抓挠时,她的手也被划出了血。
狼崽在狐裘里发出细弱的“呜”声,蹭着她的手腕。昭宁这才发现,小狼右眼的星状胎记与她掌心星纹一模一样,而狼崽的瞳孔边缘,竟泛着极浅的金圈——正是萧战雪将军坐骑“陨星”的传说特征。
“好个星刃。”慧空师太的禅杖突然点在她肩井穴,惊飞了枝头积雪,“当年萧战雪将军的陨星马,瞳孔便有此等星纹。狼若舔过主人血,便会认主如刀,至死方休。”老尼望向渐渐安静的小狼,僧袍下摆沾着的紫叶桑碎屑,正是昭宁要寻的药引。
暮色漫过松林时,昭宁抱着狼崽回到厢房,周嬷嬷正在给承煜换襁褓。小狼一瘸一拐地跟着,尾巴扫过地面,每一步都盯着她掌心——那里的星纹因过度使用,又深了一分血色。
“小姐,这狼……”周嬷嬷欲言又止,目光落在小狼右眼的胎记上,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将军府的传说,“陨星马死后,萧战雪将军曾说‘星芒所至,狼啸为号’,莫非……”
更漏声中,昭宁坐在窗前研磨金创药,星刃趴在脚边,狼崽蜷缩在它腹间。她摸着剑柄上的星纹,忽然想起白天在夏荷房里找到的碎纸——那是从北疆密信上撕下的,画着襁褓中的承煜,脚底红痣旁用朱砂写着:“麒麟血,可开北疆密道,亦能焚尽巫骨。”
窗外突然传来狼嚎,不是星刃,而是更深的山林里,狼群响应的长嗥。星刃猛地抬头,右眼星纹在月光下亮起,竟与她掌心星芒形成共振。昭宁看见它喉间毛色微动,那里藏着处未愈合的伤——正是山猫利爪留下的,形状竟与柳氏暗卫的梅花印相似。
“原来你早就被盯上了。”她轻声说着,指尖掠过星刃的伤口,星芒再次渗出,却比白日暗淡许多。慧空师太的话在耳边响起:“每用一次星引,星纹便向指尖蔓延一分。”此刻她的无名指已被血色浸染,如同被朱砂笔勾勒的北斗尾勺。
狼崽突然发出奶声奶气的“嗷”叫,踉跄着扑向她的掌心。昭宁看见它瞳孔里的金圈与星刃的星纹相呼应,忽然想起《星陨录》里的记载:“星陨凝者,可御星眸之兽,狼为刃,马为鞍,共护双星。”
“就叫你星刃吧,小的那只……”她望着狼崽鼻尖的白霜,“便叫星瞳。”话音未落,星刃突然起身,对着窗外低嚎三声——正是将军府暗卫的联络暗号。周嬷嬷掀开窗帘,看见雪地上有三道爪印,组成北斗形状,正是白天她与慧空师太走过的路。
“慧空师太去了后山断崖。”周嬷嬷的声音带着忧虑,“她说柳氏的密探最近总在那里徘徊,怕是想趁着初雪,挖开萧战雪将军的衣冠冢。”
昭宁握紧星陨剑,剑穗金箔与星刃的星纹再次共振,在窗纸上投出狼首与剑刃重叠的影子。她想起夏荷碎纸上的“麒麟血开密道”,想起承煜脚底的红痣,忽然明白,柳氏要的不仅是双星血,更是借霜降地脉,用麒麟血唤醒巫王埋在断崖下的骨殖。
“周嬷嬷,带承煜去藏经阁。”她将狼崽塞进老妇人怀里,星刃立刻起身护在襁褓旁,“如果听见三声狼嚎,就把他脚底的红痣按在石壁的麒麟纹上——那是姑祖母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雪愈下愈大,昭宁踩着北斗步法走向断崖,星刃如影随形。月光下,她看见七道黑影伏在雪地里,袖口绣着的梅花纹已被积雪覆盖,却遮不住腰间北疆蛇形弯刀——正是第十七章里夏荷密信中提到的巫祝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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