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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皆传德教行,几敦浮俗赞文明。龙门昔上波涛远,禁署同登渥泽荣。
虚散谬当陪杞梓,后先宁异感生成。时方侧席征贤急,况说歌谣近帝京!
圣朝文德最推贤,自古儒生少比肩。再启龙门将二纪,两司莺谷已三年。
蓬山皆羡齐荣贵,金榜谁知忝后先。正是感恩流涕日,但恩旌旆碧峰前。
春闱帝念主生成,长庆公闻两岁名。有诏赤心分雨露,无私和气浃寰瀛。
龙门乍出难胜幸,鸳侣先行是最荣。遥仰高峰看白雪,多惭属和意屏营。
长庆曾收间世英,早居台阁冠公卿。天书再受恩波远,金榜三开日月明。
已见差肩趋翰苑,更期联步掌台衡。小儒谬迹云霄路,心仰莲峰望太清。
曹汾尚书镇许下,其子希干及第,用钱二十万。榜至镇,开贺宴日,张之于侧。时进士胡锜有启贺,略曰:“桂枝折处,著莱子之采衣;杨叶穿时,用鲁连之曰箭。”又曰:“一千里外,观上国之风光;十万军前,展长安之春色。”
杨汝士尚书镇东川,其子如温及第。汝士开家宴相贺,营妓咸集。汝士命人与红绫一匹。诗曰:“郎君得意及青春,蜀国将军又不贫,一曲高歌绫一匹,两头娘子谢夫人。”
华州榜,薛侍郎诸门生诗曰:“时君过听委平衡,粉署华灯到晓明。开卷固难窥浩汗,执心空欲慕公平。机云笔舌临文健,沈宋篇章发韵清。自笑观光浑昨日,披心争不愧群生!”
卢相国钧初及第,颇窘于牵费。俄有一仆愿为月佣,服饰鲜洁,谨干不与常等。睹钧褊乏,往往有所资。时俯及关宴,钧未办醵,率挠形于色。仆辄请罪,钧具以实告。对曰:“极细事耳。郎君可以处分,最先后勾当何事?”钧初疑其妄,既而将觇之,绐谓之曰:“尔若有伎,吾当主宴,第一要一大第为备宴之所,次则徐图。”其仆惟而去,顷刻乃回白钧曰:“已税得宅矣,请几郎检校。”翌日,钧强往看之,既而朱门甲第拟于宫禁。钧不觉欣然,复谓曰:“宴处即大如法,此尤不易张陈。”对曰:“但请选日,启闻侍郎张陈。某请专掌。”钧始虑其非,反复诘问,但微笑不对;或意其非常人,亦不固于猜疑。既宴除之日,钧止于是。俄睹幕帟茵毯,华焕无比,此外松竹、花卉皆称是,钧之醵率毕至。由是公卿间靡不夸诧。诘朝,其仆请假,给还诸色假借什物,因之一去不返。逮旬日,钧异其事,驰往旧游访之,则向之花竹一无所有,但见颓垣坏栋而已。议者以钧之仁,感通神明,故为曲赞一春之盛,而成终身之美。卢肃,钧之孙,贞简有祖风,光化初,华州行在及第。洎大寇犯阙,二十年缙绅靡不褊乏。肃始登第,俄有李鸿者造之,愿佣力。鸿以锥刀,暇日往往反资于肃,此外未尝以所须为意。肃有旧业在南阳,常令鸿征租,皆如期而至,往来千里,而未尝侵费一金。既及第,鸿奔走如初。及一春事毕,鸿即辞去。
新进士尤重樱桃宴。乾符四年,永宁刘公第二子覃及第;时公以故相镇淮南,敕邸吏日以银一铤资覃醵罚,而覃所费往往数倍。邸吏以闻,公命取足而已。会时及荐新状元,方议醵率,覃潜遣人厚以金帛预购数十硕矣。于是独置是宴,大会公卿。时京国樱桃初出;虽贵达未适口,而覃山积铺席,复和以糖酪者,人享蛮画一小盎,亦不啻数升。以至参御辈,靡不沾足。
罗玠,贞元五年及第关宴,曲江泛舟,舟沈,玠以溺死。后有关宴前卒者,谓之”报罗”。
宣慈寺门子,不记姓氏,酌其人,义侠之徒也。咸通十四年,韦昭范先辈登第,昭范乃度支侍郎杨严懿亲。宴度间,帟幕、器皿之类皆假于计司,杨公复遣以使库供借。其年三月中,宴于曲江亭,供帐之盛,罕有伦拟。时饮兴方酣,俄睹一少年,跨驴而至,骄悖之状,旁若无人。于是俯逼筵席,张目,引颈及肩,复以巨棰振筑佐酒,谑浪之词,所不忍聆。诸君子骇愕之际,忽有于众中批其颊者,随手而坠;于是连加殴击,复夺所执棰,棰之百余,众皆致怒,瓦砾乱下,殆将毙矣。当此之际,紫云楼门轧开,有紫衣従人数辈驰告曰:“莫打!莫打!”传呼之声相续。又一中贵,驱殿甚盛,驰马来救;门子乃操棰迎击,中者无不面仆于地,敕使亦为所棰。既而奔马而返,左右従而俱入,门亦随闭而已。座内甚欣,愧然不测其来,仍虑事连宫禁,祸不旋踵;乃以缗钱、束素,召行殴者讯之曰:“尔何人与诸郎君谁素,而能相为如此。”对曰:“某是宣慈寺门子,亦与诸郎君无素;第不平其下人无礼耳。”众皆嘉叹,悉以钱帛遗之。复相谓曰:“此人必须亡去,不则当为擒矣。”后旬朔,座中宾客多有假途宣慈寺门者,门子皆能识之,靡不加敬,竟不闻有追问之者。
裴思谦状元及第后,作红笺名纸十数,诣平康里,因宿于里中。诘旦,赋诗曰:“银缸斜背解鸣榼,小语偷声贺玉郎。従此不知兰麝贵,夜来新惹桂枝香。”古
郑合敬先辈及第后,宿平康里,诗曰:“春来无处不间行,楚闰相看别有情。好是五更残酒醒。时时闻唤状头声。”
卢肇,袁州宜春人;与同郡黄颇齐名。颇富于产,肇幼贫乏。与颇赴举,同日遵路,郡牧于离亭饯颇而已。时乐作酒酣,肇策蹇邮亭侧而过;出郭十余里,驻程俟颇为倡。明年,肇状元及第而归,刺史已下接之,大惭恚。会延肇看竞渡,于席上赋诗曰:“向道是龙刚不信,果然衔得锦标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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